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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 

四天后--东洋摇滚乐团v1抵台,主唱樱庭智也丰采夺人,因大批歌迷守候以及各媒体蜂拥报导,造成中正机场极度混乱,情况一度失控,请看以下本台记者为您做的 g现场联机报导“哇!是樱庭智也耶,他好酷好帅哦!一身黑衣黑裤最适合他冷峻的气质了。”看着电视萤光幕里的俊酷明星,范恬心发出痴迷的尖叫声。聂安莉嗤之以鼻的哼了哼。“拜托,都几岁了,还在迷明星。”她皱了皱娇俏的鼻子。“讨厌啦,安莉姊,人家我才十七岁啊。”“哼!”老爱拿自己青春无敌的年龄作文章,真是讨人厌的死小鬼。“懒得跟≈20320;说话,我要去洗手间。”“哇!他们的歌迷好多哦!”范恬心还沉醉其中,哇来哇去。“我敢打赌,大部分的歌迷一定都是冲着樱庭来的,喏,那个吉他手和键盘手,都长得丑不拉叽的,谁会专程胞到机场看他们两只啊?”晚上十点半,还没到三个人的上班时间,她们刚从附近的保龄球馆打完球,各自回家再来上班挺浪费时间的,索性跑到孟家坐一下,待会儿直接去上班就行了。“恬心--”娜娜没心听她们的唇枪舌战,她紧紧盯着电视里那个黑衣、黑裤、戴墨镜的高瘦男子,舔舔干涩的唇。“≈20320;说,他叫樱庭智也?”“对啊。”范恬心如数家珍。“v1现在在日本很红哦,每一张单曲都曾拿下orin排行榜第一名,樱庭更是里面最受欢迎的团员,他已经连续两年夺得十大人气歌手了。”谁管他有什么丰功伟业啊!娜娜懊恼的蹙着眉。该死极了!那男人连名字都骗她!明明叫樱庭智也,偏偏骗她叫上官图真,虽然都是四个字,可却没一个字相同的。看来她孟群娜真是有眼不识泰山,连大名鼎鼎的摇滚乐手也不知道,还傻愣愣的把他当成无法见光的黑道份子,为他白白浪费了九天的青春,还有一个让她懊恼至极的吻。啊--好想尖叫啊!“娜姊。”范恬心怕怕的看着上司。娜姊干么突然大叫一声啊,听那压抑的声音,她在发泄些什么吗?为您插播一则最新独家消息!本台记者在采访v1乐团的同时,眼尖地捕捉到祥义帮的少帮主上官图真现身机场,上官图真十四天前,在结拜大哥方耀扬为儿子所设的满月酒席上遭到暗算,身负重伤且行踪不明,今夜突然现身机场,本台将为您持续追踪报导“啊!”娜娜又大叫了一声。“娜姊”范恬心的表情更怕了。娜姊没事干么一直叫啊?难不成她平常看电视都这样神经兮兮的?“他叫上官图真!他真的叫上官图真!他没有骗我!他没有骗我!”娜娜抡拳激动的自言自语。是她自己想错了,上官图真和那个听都没听过的樱庭xx一起出现在电视里,当她一看到上官图真的时候,自然而然只把眼睛放在他身上,他冷肃的气质甚至比樱庭xx还像巨星,偏偏这两个人还撞衫,都是一身黑的打扮,才会令她产生那么大的误会。可是,问题来了。知道他是祥义帮的少帮主又如何?他们的交集,仅止于那九天,他没有欠她什么,她也没必要为他牵挂。他都可以不说一声就走掉了,她何必看到他出现就激动个半死?甚至以为他骗她时,还义愤填膺的,太可笑了。忘了吧!那只是一场梦,对他而言应该也是吧?凡赛斯只是他养伤的藏匿所,而她,只是拿了他丰厚小费替他服务的旅馆人员,他对她没意思就算了,她们牡羊座的女人可是把面子看得比生命还重要,她才不要做那种对男人纠缠不休的女人哩。“所以说,吃≈20320;这餐是要付出代价的?”娜娜将鲜嫩的盐烤鲷下巴送进嘴里,瞄瞄对座的苗莞绮。这间老字号的居酒居,消费贵得吓死人,老板很讲究食材,用餐时间总得大排长龙。而苗莞绮--她的高中死党,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慷慨,居然约她来这里晚餐,谜底在刚刚揭晓了。“上次圣诞节≈20320;已经帮过我啦,这次可以说是驾轻就熟,而且我会付≈20320;薪水,还供应≈20320;最爱的咖啡,无限续杯。”娜娜不置可否的挑挑眉。“≈20320;还真是厉害,什么钱都逃不过≈20320;的手掌心,收入比我们开汽车旅馆的还高吧?”苗莞绮和哥哥一起开了家目前台湾还超冷门的派对商店。所谓的派对商店,就是贩售派对用的商品。品项很细,种类繁杂,举凡搞怪商品、艺术气球等等上千项的商品,都可以在苗莞绮的店里找到。而且他们这一行根本就没有淡旺季之分,圣诞节、万圣节、七夕情人节、西洋情人节、幼儿园小朋友的毕业季,还有一年到头做也做不完的婚礼会场布置、生日派对,让人非常眼红,“哪有啦!”苗莞绮立刻喊冤。“我们赚的这个是辛苦钱,每天都要爬高爬低的拆箱清点,才没有≈20320;想的那么容易哩。”“那≈20320;还有钱请我吃这个超贵的怀石料理?”娜娜夹起寿喜锅里一片上等牛肉在好友面前晃呀晃,然后送进嘴里。去苗莞绮的店里帮忙,一天会短十年命,上次圣诞节被她骗去帮忙一天,她回家后腰都直不起来。这回她更狠了,居然要她七夕情人节去帮忙,简直是想让她送命嘛!谁不知道台湾的情侣最疯情人节了,节日还没到,电视就猛打金饰广告,而且她听莞绮说过,去年七夕情人节时,派对商店的当日业绩就有八万块,忙得他们喘不过气来。“这是对≈20320;才有的特别招待。”苗莞绮笑嘻嘻的说。“好啦,别狗腿了,答应≈20320;就是,东西都吃了,总不能吐出来吧?再说≈20320;哥借了我四年笔记,我怎么好意思让他失望?”她和苗莞绮的双胞胎哥哥苗中绮是大学同学,她上课都在梦周公,考试、报告全靠他的笔记才能顺利过开。“谢啦!”苗莞绮甜甜一笑。娜娜轻瞟她一眼。“派对商店打算什么时候股票上市,记得优先让我认购知道吧?”“哈哈哈!”苗莞绮狂笑起来。派对商店的资本额不到两百万耶,要怎么股票上市啊?蓦然,她的笑声停止了。“娜娜”她迟疑的叫。“干么?”娜娜把鲑鱼生鱼片沾上厚厚一层芥末,她超爱那种呛鼻的辣。“是不是想多叫一份照烧猪排?我不会介意,≈20320;叫吧。”照烧猪排是居酒屋的人气料理,烤后再蒸八小时沥出油脂,淋上日籍主厨特制的柴鱼高汤酱汁,味道超级清新爽口,价格当然也不同凡响。“不是啦。”她的声音有些怯怯的。“≈20320;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黑道人物了?”娜娜在汽车旅馆工作,每天要面对三教九流的人物,加上她那种好打抱不平的个性,极有可能得罪人而不自知。“哪有?”娜娜头也不抬,继续徜徉在芥末的呛辣里。苗莞绮润了润唇。“那≈20320;转头看看,对我们走来的那个男人≈20320;认识吗?”那男人的眸光好深沉好犀利,一径盯着她们这桌看,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号人物,那就是冲着娜娜来的了。“谁啊?”娜娜不甚在意的转过头去。霎时,她的竹筷停留在半空中。她的红唇张开,她的杏眸愣然,她的表情好意外好错愕,那被来人震慑的模样,连苗莞绮都不禁好奇起来。娜娜这女人跟那男人是什么关系啊?上官图真黑眸灼灼的盯着那张数天不见的丽容。他大步走到她桌边,将她错愕的神态尽收眼底。“为什么没有跟我联络?”他的黑眸锁住她,长指一伸,将她微散的发丝拨到贝耳后。“啊?”娜娜蹙着眉心,她的心跳加速,面孔热辣辣的红,一任他的手指接触到她的脸部肌肤还无法做出反应。为什么每次看到他,她就变得笨拙,她这个大女人主义者,还一直认为自己很精明哩。“我说,≈20320;为什么没跟我联络?”上官图真重复一遍。她的表情从意外、错愕到发怔,最后转为愠怒。她蓦地站起来,双眸狠狠瞪视着他。“请问,我要拿什么跟你联络?”她悻悻然的看着他,说到这个她就气,他居然还敢问她?“你在电视上出现的时候又没有留下call 专线,我要去哪里找你?”真是该死!她早已告诉过自己一百遍了,如果再次与他相见,她要云淡风轻,若无其事的面对他,绝对不可以激动,激动她就输了。可明明知道,她却还是忍不住激动了。他凭什么问她那种可笑的问题?凭什么再来撩拨她的生活?他是谁啊?算老几?他那条小命还是她救的哩,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失礼?他应该二话不说,直接把她们这一桌的帐付掉,然后深深对她鞠一个九十度的大礼,什么都不要说,沉默转身离开才对。可是现在--可恶!他干么跑来她面前惹她生气?哦!她真讨厌这样的自己,爱像一把火,点燃后就很难浇熄。同样的,喜恶分明的她,恨也像一把火,他的不告而别让她恼羞成怒。“≈20320;为什么这么生气?”上官图真凝视着她狂怒的俏颜,那九天,没见过她这种狂风暴雨的表情。女人果真是多变的。“废话!”她恼怒的嚷“如果是你,你不气吗?”

她豁出去了,也不管这里是什么高级场所,很多话不吐不快,她可不想埋在心里闷死自己。“等了几天,≈20320;都没有打电话来,我确实有点生气。”他斟酌着字眼,继续说道:“但是我想,我的身分比较特殊,≈20320;应该有≈20320;不方便跟我联络的理由,所以当初临时要走时,我才会把交往权留给≈20320;,由≈20320;去决定我们是否可以交往。”娜娜惊讶的呆了一呆。“你在说什么?”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,可惜还是跟他话少时一样,她都无法听懂。“≈20320;是不是没有看到我留给≈20320;的信?”他终于想到她狂怒的原因。“什么信?”他有留信给她?她的心蓦然狂跳起来。“走前,我留了封信给≈20320;,信上有我的手机号码,还有我想对≈20320;说的话,以及我不得不先走的理由。”他的浓眉微蹙。“难道≈20320;去打扫房间时没看到?”她吞咽口水,保持镇定,但脸颊却开始发烫。她怎么能告诉他,客房根本不必由她来打扫,她因为想跟他多相处点时间,所以他住在凡赛斯的那九天,她才自告奋勇打扫他的房间。至于他说的那封信得知他退房的消息后,她根本连去房间看一看的欲望都没有,想必信老早被打扫人员丢进垃圾筒了。信上写些什么呢?她好想知道!“看来,≈20320;并没有看到信。”她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,搁在上官图真心中几天的疑问也得到了答案。他还以为她的选择是不跟他交往,害他闷了好久。“这个礼拜天,希望≈20320;来我家里一趟。”“不”她傲气十足的摇了摇头。“不要。”她不要再品尝那种患得患失的滋味,就算真的有他说的那封信好了,她可以对他的不告而别释怀,但,他们又还没交往到见家长的地步。他连杯咖啡,连场电影都没请过她哩,她也是有她大女人的矜持的,才不要随随便便去他家哩。“≈20320;一定要来。”他的神情比她还坚持。“那天是家父的公祭。”娜娜颔首敛眸,一身端庄的黑衣黑裙,不自在的站在上官图真身边,跟随他一起向来致悼的来宾做家属答礼。原本她是坐在休息区等待仪式开始的,没想到上官图真一看到她,就把她拉到身边,害她一直站到现在,走都走不开。他的背景真的很特殊,她第一次参加黑道份子的丧礼。灵堂布置得庄严华丽,跟过去她在新闻里所见的黑道大哥告别式一样,兄弟数以千计,排场只有气派两字可形容。她看到许多政商两界的名流,挽联更是上至总统,下至五院院长都有,甚至连电视台都派出 g做联机报导,足见他父亲举足轻重的江湖地位。而他呢?他的神情很肃穆,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见他掉泪,脸上是一片奇异的坚定和镇静。这就是真正的男子汉,以及男儿有泪不轻弹吧?可是,不是也有人说,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吗?他父亲过世了,难道他还不伤心吗?这个疑问,在火葬场,她得到了答案。“知道我父亲怎么死的吗?”等待吉时火葬的时间里,上官图真忽然开口,虽然后面站着两排人,但与他们有几步的距离。不等她回答,他便接着说:“他是在他最好的朋友家里死的,”说到这里,他咬了咬牙。“暗杀。”娜娜错愕的瞪大了眼睛。黑道大哥不都是暗杀别人吗?怎么会是被人暗杀了呢?“我老爸跟我一样笨。”他闷闷的哼了一声,额上的青筋隐隐抽动,眉心竖起深深的皱痕。“重情重义,却掉进别人的陷阱里而不自知。”“当我从日本把他的尸首接回来时,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?就像有一把锋利的刀,从这里--”他修长的指从自己发顶划下来,一路划到了腹下。“直接把我劈成两半,我连哼一声都不必,就已经死了。”娜娜心头一紧。她本来就已经够不会安慰人了,偏偏他又不是女人,不然她就可以搂着他哭,现在她什么也不能做。“你们先离开。”上官图真转身吩咐那些弟兄。“是!”全部的人极有效率,在瞬间净空了场地,只剩下他们两人。他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即将被推入火炉的棺木。“老爸,我会替你报仇,我一定会替你报仇!”?x那间,泪水从他眼眶奔流而下,那悲痛的神情,让她也为之鼻酸。“老爸,你在我面前一向是个强人,你该含笑寿终正寝才对,不该被乱刀刺死,我好心疼你真的好心疼”娜娜吸了吸鼻子。好奇怪,为什么她也有想哭的感觉?好奇怪,这位上官伯父跟她非亲非故,甚至没有见过面,她这个好强的女人,有一颗那么易感的心吗?“爸你不要走好吗?我年轻气盛,很多事还需要你教,过去我逞凶斗狠,没孝顺过你,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”他泣不成声的跪了下来。她轻轻拍抚着他颤抖不已的肩膀。“哭吧!尽情的哭,把你对你爸爸的不舍通通哭出来,然后,替他报仇!”“少帮主!”一见到上官图真走出来,守在火葬场外的数十名兄弟立刻对他迎上去,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担忧。“我没事。”他从一名属下手中接过车钥匙,他的车已经被开来大门口了。“你们先回去吧,告诉我叔叔,晚些我会回去。”娜娜在他的示意中上了车,这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,他开的那部黑色跑车。“不介意陪我去另一个地方吧?”见她点了下头,他发动引擎,一路飞驰。她看着他的侧脸,发现他好象更瘦了。这几天他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、好好睡觉啊?也难怪,遭逢这么大的变故,谁吃得下、睡得着?新闻说,他在结拜兄弟儿子的满月宴上遭到暗算,他自己身受重伤,他父亲又在日本好友家中被暗杀,这种连环不幸没几个人承受得住。“到了。”当上官图真拉起手煞车后,她看到窗外的景色,居然是一座宁静祥和的天主教墓园。他率先下车走进墓园,娜娜连忙跟上去。他停在一个雅致的十字架墓碑前。“这里是我母亲的墓。”她看到了,墓碑上刻着一朵红色玫瑰。“伯母,≈20320;好。”她轻轻颔首。“我叫孟群娜,是上官”她看了他一眼。“上官图真的朋友。”说他的名字好奇怪,她不习惯。“妈,我受重伤那天,就是她帮我的,她是个好女孩,≈20320;在天上要保佑她。”娜娜的心怦然一跳。他带她来认识他母亲,还向他母亲介绍她,说她是好女孩耶她的视线忍不住一直跟随着他。他的浓眉揽结在一起,他的嘴角挂着沉痛,连带使得他有型好看的薄唇也失去了往日性格。现在,他不是狠角色,只是一个刚失去父亲的孩子,她好象看得到他心里的伤。“那天,我带着兴高采烈的心情,买了金饰和新生婴儿的衣服去我结拜大哥方耀扬的家中,因为满月宴是在方家自宅办的,我没有设防,只跟我父亲的义女一起前往。”在傍晚的夕照中,上官图真缓缓对她诉说着。“我从来没想过,亲如手足的结拜大哥会出卖我。”娜娜讶然睁眸,这回真的呆住了。新闻上说,他在结拜大哥的宴席上遭到暗算,没想到,暗算他的人,竟然就是他的结拜大哥。可恶!太可恶了!简直就是人渣!“他被海帮收买了,只要我死,海帮最大的堂口就由他掌控。”每一回想起,那天发生的事都历历在目。“原来权势和金钱比情义更重要,那一晚,我深深的领受了两种不同的情--绝情和有情--”说到这里,他的脸部表情稍微软化了些。“我父亲的义女为了护全我,至今还躺在医院里,她的脑部严重受创,或许永远都不会醒过来。”娜娜深吸一口气,真是越听越愤慨。“你一定要报仇!”她热血沸腾,为他感到不平。“我一定会。”夕照里,他的表情有着明显的杀气。血债只能用血偿还,包括他老爸的那份,他都要一并讨回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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